《阿嬤的秘密》Grandma's Small Talk

導演：林世菁

《4X相識》系列，是以 20 世紀的台灣影壇受歡迎的台語黑白片為基礎，在  21 世紀由四位新銳導演選片致敬、衍生拍攝出的四部全新獨立電影短片集。其中，《阿嬤的秘密》選定了 1960 年的《丈夫的秘密》（又名《錯戀》）做參考片，並為戲中女主角故事寫出「續集故事」做拍攝，饒富跨世紀對望之味。

《丈夫的秘密》為台語片一代巨星張美瑤所主演。生前她因演出此片而爆紅、成為「寶島玉女」。故事描述落入風塵的麗雲，與好友秋薇的丈夫曾有舊情，因緣際會之下，男女舊情復燃，女方並懷了舊情人的孩子。《阿嬤的秘密》則將時空快轉到四十年後：這一次，孫子把攝影機鏡頭正對著阿嬤麗雲，將她未完待續的故事後記補上。

巨星已經殞逝，導演林世菁邀請資深演員慕容華來為張美瑤在片中的角色「麗雲」演續集。阿嬤有兩個兒子，一個早早送人，另一個早年車禍死亡。承受過兩次失去兒子的痛，從《丈夫的秘密》到《阿嬤的秘密》，恍若隔世。

若說《丈夫的秘密》是麗雲的上半輩子，《阿嬤的秘密》則是麗雲的下半輩子，電影以偽紀錄片形式，紀錄了「麗雲阿嬤」被孫子跟拍的過程，在祖孫對談之間，娓娓道出她在年輕時為愛付出的種種回憶，以及思念兒子的心情。

端看阿嬤的現況，那麗雲就只是個不卑不亢、恬靜生活著的溫婉老婦。但是孫子白目，什麼問題都問、什麼都不奇怪。與這般年輕與輕鬆的靈魂做交流，麗雲的好個性更顯得舉重若輕。沒有眼淚、沒有情緒波瀾的和顏以對，道似無情卻有情。

而在終於見到被送養的大伯本人時，大伯的不解告白，則是親子之間永恆的互相虧欠。生活從來都需要建立在能夠生存的基本條件之上，過往活不下去的苦楚，在今時今日已經無需解釋贅言。

時代的變遷，世上多數阿嬤的故事一切盡在不言中。管他過往曾經有過多麼八點檔的生命經歷，和多麼令人心碎的記憶，如今都是歲月靜好。不論是台灣電影史、還是台灣人的故事，都有著善良的阿嬤們，以身體力行的溫柔心意，為下一代做足有力支撐。

引導思考問題

1. 請回想或詢問家人：家族親友之中，是否也有「長輩將小孩送養出去」的真實案例？

2. 全民拍影音時代，您是否也曾經將手機或攝影機對準家人拍攝，因而問出不為人知的家庭故事？

3. 在電影中以日常塗藥、囑咐家人電鍋熱魚湯來喝等尋常對話來驗證家人之間的感情。此類新電影式的電影表現手法也常常出現在日本電影之中。這樣的長鏡頭看似普通，卻很需要演員自在表現出「具有日常感的表演」。您認為好看的電影長鏡頭還需要具備什麼重要元素？構圖？令人舒服的光影？有趣的角色移動動線？似曾相識的生活情境？還是寫實的環境音......？

4. 電影中，透過聊天，祖孫與家人之間的關係漸漸顯露釐清。「手持鏡頭」特別能夠洩露出拍攝者的心緒狀態，甚至能看出拍攝與與被攝者之間的關係。您覺得《阿嬤的秘密》中，孫子與阿嬤之間的感情如何？

5. 對比於孫子的嬉皮笑臉，您認為阿嬤過往悲苦的人生故事，是真的已經消化成雲淡風輕的記憶？還是故作堅強、是阿嬤不讓別人為了自己而難過的體貼？

 

撰文：雀雀

台南人，交通大學建築所畢。曾任北影媒體評審、高雄與桃園電影節評審、CNEX 紀錄片影展影評人。台灣影評人協會創始成員， 影視相關內容發表於各平台，基地為雀雀看電影網站、同名 Youtube 與 podcast 頻道。